以目为舟摆渡物象江河灵光自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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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3-18 13:15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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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未散时老画家已蹲在荷塘边,裤脚沾满夜露凝成的碎钻。他像尊入定的佛,瞳孔里映着叶脉的经纬,连青筋突突跳动的纹路都刻进眼底。这让我想起陈子庄说的"练眼",原来真正的观察不是用视网膜,而是用整个生命在拓印——要像古画工描金线,让目光长出根须扎进物象的血肉。
记得在峨眉山洗象池,画僧对着松萝枯坐三日。晨昏的光影在苔痕上流转,他竟能辨出每片鳞甲般的树皮里藏着的年轮密码。这种凝视不是简单的看,而是让目光化作银针,将万物的魂魄绣进心幕。就像李公麟画马,能数清鬃毛里跳动的尘埃;黄公望写富春山,连江雾的湿度都量得精准。
最难忘的是长安画派的写生课。老教授带着学生跪在麦田里,让麦芒刺破掌心。"看见穗尖的露珠里映着的蓝天了吗?"他指着在晨光中闪烁的微尘,"这才是大地的瞳孔。"后来才明白,练眼练的是把世界嚼碎再酿成蜜的本事,像蜜蜂采集花粉,终要酿出琥珀色的光。
齐白石刻印的故事总在深夜叩击心扉。月光透过窗棂,照见满桌的青石碎屑,老人手上的茧子泛着玉石般的光泽。那些被磨秃的刻刀,分明是时光在青石上刻下的年轮。当最后一刀凿出"大匠之门"的朱文,晨曦恰好爬上砚台,墨汁里浮着星子的残骸。